因为十几个小时里,罗文婧就没有起来。一直在床上睡着。倒不是她不想起来,而是她真的很困倦。在家的时候,几乎每个晚上都和徐镐峰闹到脱力。今天早上又起的这么早,赶赴火车。好不容易得到了这么一个可以获得长时间休息的机会,罗文婧怎么能会错过?直到火车到站前的半个小时,她才慢悠悠的醒了过来。侧脸一看,正好看到徐镐峰掀开了她帘子的一角。她瞬间回神,便要爬起来。“老公,是不是快到了?”徐镐峰连忙伸手按住她。“还有半个小时,你再躺会儿,刚刚睡醒来,不要这么急。”罗文婧面露为难。睡着的时候不觉得,这一醒来,立刻马上就很内急。“老公,我想上厕所。”徐镐峰微微一笑,向她展示了准备好的纸巾。“那老公陪你去。”罗文婧也是甜甜一笑,“好。”刚从床上爬起来,准备要下来的时候,就看见宁北宴正在床对面的床上坐着,一脸冷戾的看着两人。罗文婧觉得他的眼神太可怕了,像是充满了某种怨毒和生气。脑子里也不由得冒上一个念头。这人怕是有病,干嘛这样子看人?亏得她十几个小时之前还对他有了一点歉疚。觉得他好歹也算是给了郑瀚庭一个教训。还以为他已经接受了她和徐镐峰就是夫妻的现实,岂料转眼又变成了这个鬼样子。真是莫名其妙。罗文婧也狠狠的瞪了他一眼。不过意外还是发生了。上完厕所后,在回来的路上,两人再一次跟郑瀚庭在过道里狭路相逢了。有句话说的好,狭路相逢勇者胜。可当下的这个环境实在不合适勇敢呢。可能是郑瀚庭被宁北宴伤到的缘故,此刻他身后除了游安,还跟着另外两个黑衣保安。四个人,八只眼睛。全部都虎视眈眈的盯着他和徐镐峰。严阵以待的样子。一时间,这狭窄的过道,好似成了一个遍布刀光剑影的战场。罗文婧感觉嗓子眼都快干了。她悄悄扯了一把徐镐峰的袖子。“老公,你一个打四个能打得过吗?”徐镐峰唇角微微勾起笑意。“这分明就没人,哪里来的四个?”说着,他握着她的手,两人并排继续往前走。莫名有一种猖狂的感觉。说实在的,罗文婧有点不太敢。因为前面那四个人几乎把过道全堵住了。如果两人就这么走过去,他们不让路,那可真的要打起来了。当然,她并不怀疑徐镐峰的实力。但是就这么起来,只怕也是不好的。之前两人对郑瀚庭的极力容忍就成了笑话。不过到了这份上,一味退让也不是个事儿。也该让郑瀚庭知道一下,谁都没有怕他的必要。只不过是维护恰当的关系而已。随着两人越来越往前逼近,罗文婧的心脏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,但已经绷紧了身体。既然走在徐镐峰的身边,她就没有什么好怕的。夫妻二人本就应该并肩而立。她默默打量游安以及另外两个黑衣人,发现他们的个子都不是太高,最高的都不到一米七五。按照这个角度,等一下打起来后,她出手攻击右侧那个人会比较有胜算。毕竟她腿长,踢人还是有两下的。那天不是就把徐镐峰脸上踢了一道红印子吗?正想着,便看见最后面的两个黑衣人像是看见了什么可怕的场景一样,连续往后撤退去了。就连游安,也赶忙扯着郑瀚庭往一旁闪了闪。但显而易见,郑瀚庭并不乐意就这样退让。这个不要脸的男人花样还挺多的,脸色一变,突然就换了一副笑脸。“徐副团长,至于吗?你想要从这边过去,本公子给你让开就是了。本公子这身娇肉贵的,可经不起你这样的杀气呀。”徐镐峰脚步微微一顿,脸上脸上依旧是清冷淡然的样子。“身娇肉贵?”他突然轻笑一声,原本淡漠的眸子一秒满布戏谑。“看出来了,要不是怕轻易的就碎掉了,何必躲的这么着急。”“你?”郑瀚庭的笑脸瞬间便绷不住了。徐镐峰却依旧淡然礼貌,从容不迫。“郑公子,既然这路都让出来了,我和我媳妇就不谦虚了。”说着,他牵着罗文婧的手继续往前。不过那一身的杀伐之气并未就此收起来,反而全部都释放开来。铺天盖地的压迫和力量在狭小的过道之中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刃,所到之处,所有生灵都要回避退让。游安早已经大惊失色。而那两个黑衣人简直就是一退再退,直接躲到了车厢的另一个角落。那胆寒害怕的模样,看起来竟有几分可笑。罗文婧不禁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徐镐峰。男人还是那个男人,但他身上的气场完全不一样了。不同于她最早见过的冷漠冷淡,更不同于他往日对她的柔情蜜意。他简直就像一个杀神。要不是他这张脸过于英俊雅致,完全就跟地狱阎王没什么差别了。生杀予夺,说一不二,于呼吸之间收割人命。莫名的,罗文婧心中就升起一种后怕。过去,她可太能够作死了,不停的在徐镐峰的底线边缘折腾。把这男人给闹的够呛。也就是徐镐峰对她容忍度高,要不然早就把他大卸八块了。她赶紧抱紧了徐镐峰的胳膊。“老公,你好吓人。”徐镐峰伸出一只手来将她的手臂一整个握住。那黑沉沉的眸子瞬间绽放灿烂光华。“不怕。老公不会这样对你。”“我当然知道。”罗文婧粲然一笑,“我只是想跟你说一句话。”“什么话?”徐镐峰满是兴味的眸子盯紧她。罗文婧更紧的抓住他的胳膊,微微踮起脚尖,凑近他的耳边。“我想说,我很爱这样的老公。”徐镐峰眸子微微眯了眯。“那可不行。媳妇再爱,老公也不能这样对你。”罗文婧不禁被他逗笑,伸手在他胳膊上捏了一把。“老公,你可真促狭。”徐镐峰也笑,两人手拉着手回到包间。一抬眼,却又对上宁北宴那张漫布着阴云的脸。还有林燕妮。不知怎么了,她正一脸委屈可怜的站在宁北宴的身侧,脖子一缩一缩的,似乎在哭泣。